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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1月试阅] 简璎《吉星医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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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9-11-21 13:31:07 |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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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日期:2019年11月22日

【内容简介】

她穿越当丫鬟那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感情没有善果,
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,众人反对,
后又是恶人把她沉塘,让他们俩死别……
幸好阴间使者大力相助,她有了重生的机会,
如今不只成了国相嫡长女,有一针治病的金手指,
甚至还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,跟她家大人定了亲!
本以为这辈子可以修成正果,不料继母想毁她亲事,
还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礼部尚书千金要凑一脚,
就连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!
他先该死的表示要顺带娶个平妻还要纳妾,
却又大兴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辈子她描述的模样,
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,在她迷失山林时焦急寻她……
吼,他显然是也重生了,那能不能说清楚他到底想干么?


  第一章 借尸还魂

  天地为证、日月为监!下一世,我花萸一定要和大人身分匹配,不再叫大人承受外界的污言秽语!

  「姑娘!您到底在说什么啊?真是急死奴婢了!」多莲看着主子不停呓语,恨不得贴到主子嘴边听个明白。

  「你这是在做什么?」清霜蹙着眉将多莲拉开,拧了条布巾仔细的给主子净面和擦手。

  「清霜,你听姑娘好像一直在说什么大人大人的?是要找咱们家大人吗?」多莲忧心忡忡的看着主子。

  「怎么可能?」清霜头也不抬。「你何时看过姑娘找大人了?」

  多莲咬着下唇,终于静了下来。是啊,姑娘和老爷向来不亲,遇到什么难题总是自个儿解决,从未去劳烦过老爷,又岂会在呓语之中提到老爷。

  「那姑娘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谁?」多莲不解的问。

  「姑娘作梦说的话,你当真做啥?」清霜把布巾递给多莲,忧心道:「姑娘的手比昨儿凉了一些,可又没有退烧,究竟怎么回事请来的大夫也总说不明白,开的方子喝了跟没喝一样,咱们又人微言轻,不能说什么,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?」

  多莲嘴快道:「我就说那几个大夫都有鬼,你却说什么先不要抱着成见,看吧!姑娘都发烧昏迷了一个多月,灌了多少汤药都不见起色!」

  清霜终于转头抬眼看着多莲,「难不成咱们能跟老爷、夫人说夫人请的大夫都有鬼?」

  「说啊!」多莲理直气壮道:「老爷又不是不疼爱咱们姑娘,有什么不能说的?大不了鱼死网破!」

  清霜直勾勾看着床上的姑娘,瞬间一层心酸的雾气涌了上来,让眼前变得模糊,「不是不疼爱,只是不亲,不是吗?」

  多莲泄气了,认同了这个事实,「咱们姑娘真是可怜,明明是陆府嫡出的大姑娘,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,先夫人生下姑娘就撒手人寰,都不知道自己怀胎九月生下的心肝宝贝过这样的日子。」

  清霜斥道:「说了多少次小心隔墙有耳,若这番话传到夫人耳里,有你受的。」

  多莲却是不怕,哼道:「难道夫人能把我发卖?我可是打小就伺候咱们姑娘的,谅她也没那个胆。」

  清霜摇头,「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,夫人什么事做不出来?总之,姑娘只有咱们两个心腹了,一个都不能少,你自己当心,莫要让人抓着把柄把你赶出去。」

  多莲扁着嘴,「知道了,我会当心,行了吧?」

  床上的花萸听到这两个忠心丫鬟一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,她这才动了动眼皮子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  燕朝国相陆祥熙的嫡女陆宛飞,她可真是得偿所愿,拥有了足以和她家大人匹配的身分。

  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后,因为身分差异,爱上了不能爱的人,被沉塘惨死。但她在燕朝阳寿未尽,死不瞑目,魂魄可怜兮兮地在世上徘徊了数年,看不下去的阴间使者来引渡她,且答应她,下一世会让他们再相遇,她会带着金手指再次为人,没想到竟然是借尸还魂,重生成为相国的嫡女……

  「姑娘?姑娘睁开眼睛了!」多莲瞠目结舌的指着主子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清霜整个人一震,「姑娘!姑娘您醒了?」

  「嗯……」花萸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「扶我坐起来。」她觉得头晕,坐起来应该会好一些。

  清霜连忙将主子扶起,多莲迅速塞了个引枕在主子腰后,让她坐得舒服点。

  「行了。」花萸自行调整一下,找到最舒服的姿势,揉按着太阳穴,脑子渐渐不晕了。

  清霜不放心地看着主子,「姑娘,您没事了吗?您还在发烧。」

  「无妨。」花萸眼皮微抬。「倒杯茶给我。」

  「奴婢糊涂!」多莲回过神来,连忙去倒水,主子昏迷了一个多月,都没沾过水,肯定是渴极了。「姑娘,水!」

  多莲将水杯送到主子面前,花萸一口气喝下,将水杯交还给多莲,「还要。」

  多莲忙不迭又去倒水,花萸一连喝了三杯水才止住口渴,魂魄在人间徘徊了数年,她已数不清多少年没喝过水了。

  久旱逢甘霖,花萸觉得这水特别的好喝,豪爽喝水的举动让清霜、多莲看得目瞪口呆,想着姑娘这是怎么回事?再渴也不能一口气把水喝下啊,叫人看到还得了,要被说没教养了……

  「姑娘肯定也饿了,奴婢去熬粥!」清霜猛地回神,说着就要起身。

  花萸摁回了清霜说道:「我不饿,晚点再熬。」

  清霜总觉得要做点什么,又道:「那奴婢去将姑娘的汤药温上……」

  「那汤药不喝也罢。」花萸神色淡淡。

  多莲嘴快,脱口问道:「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?您会突然生了重病,是不是有人搞鬼?」

  花萸抿了抿唇,她继承了一部分原主的记忆,加上阴间使者还让她知道额外的情报,她很有理由怀疑那位夫人已经暗中搞鬼,但她没证据,在这种情况下,只能暂时保持沉默,等有了证据再说。

  「有没人搞鬼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已经醒了。」花萸神色坚定。「派个人去上房知会一声,就说我醒了。」

  「是!」多莲跑出去。

  她本来要让小丫鬟去传话,但想到夫人知道姑娘清醒了,不知道有多呕,她就很乐,不想派小丫鬟去传话了,她决定自己去传话,亲眼看看夫人扭曲的表情,哈哈。

  寝房里,清霜担心的看着主子,「姑娘不喝汤药固然是对的,可高烧不退也不是办法。」

  「我很快就会没事的,你不必担心。」花萸轻轻拍了拍清霜的手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,话很自然的就从她嘴里说了出来。

  清霜仍是秀眉紧蹙,「打从姑娘的亲事定下来,夫人就一直想方设法的要搅黄这桩亲事,奴婢怎能不担心?」

  花萸吓了一大跳,「我的亲事?我订亲了吗?」

  这怎么行?她这一世是为了和她家大人重逢才重生的,她怎么可以订亲,怎么可以成亲?她还要去找她家大人哩……

  「姑娘这是忘了吗?」清霜很是讶异,订亲这等大事,居然会忘记?

  「呃……有点……」花萸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,「不如你给我说说,帮助我恢复记忆。」

  清霜清秀的脸上更添忧色,「姑娘肯定是昏迷太久了,久到连自个儿定了亲都忘了,别的事莫不要都忘了才好……」

  花萸企图四两拨千斤,轻描淡写的说道: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你跟我讲讲,我就都会想起来。」

  她此时的身分、姓名、处境,她一醒来就知道了,但订亲这件大事,她就不知道,阴间使者也真会整人,干么不让她什么都知道,不让她带着原主完整的记忆重生,这样吊人胃口好玩吗?可惜她没机会再见到他了,不然非要他说清楚讲明白不可。

  「姑娘……可知道自己的姓名、身分?」清霜润了润唇,小心翼翼地问道,生怕主子连这个都不知道。

  花萸叹了一声,「我是相府嫡女,我叫陆宛飞,我爹是国相陆祥熙,没错吧?」

  清霜松了口气,「不错,姑娘是相府嫡女,也是唯一真正的陆府嫡女!」

  后面那句她说的有些激动,花萸知道是为什么,这部分原主的记忆她有。

  原主的娘亲名为杨琇瑛,是大户人家的嫡出闺秀,她的嫡妹杨琇锦因为爱慕陆祥熙,不惜在杨琇瑛生产时,设计让杨琇瑛难产而死。

  刚出生的原主没了娘亲,陆家也没了主母,杨家此时提出让杨琇锦当陆祥熙的继室,填补杨琇瑛留下的主母空缺,陆祥熙认为杨琇锦是原主的亲姨母,肯定会善待她,便娶了杨琇锦为继室。

  杨琇锦进门后很快怀上了,生下一女陆宛霖,与原主相差一岁,后来肚皮再也没动静,想为陆祥熙生儿子的她,也只能暗自饮恨。

  而清霜、多莲偏心原主,都没把杨琇锦所出的陆宛霖当嫡女,认为只有自己主子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!

  不过原主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亲生娘亲是让杨琇锦害死的,阴间使者让她知道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,至于什么原因,依阴间使者会同情她的心软性格,想来是要她为原主母亲报仇。

  好吧,既然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,为原主娘亲报仇也在情理之中,这任务她接下了,也一定会设法完成,虽然原主娘亲之死已事隔十多年。

  这回她总算有身分、有地位,有点人权了,虽然她还是个古代女子,可身为相府千金的她,不必再五更天起床,不必再打水、洒扫地伺候人了……

  但当务之急,她要找到她家大人……

  想到这里,她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国相的千金,那她家大人呢?她记得前世她家大人官至国相,现在既然不是,那他会是什么身分?人海茫茫,她要去哪里找她家大人?

  她颓然的看着清霜,沮丧的问道:「清霜,你听过徐凌澜这个名字吗?」

  清霜看着丧气的主子,又惊讶又不解的说:「徐大人就是姑娘的未婚夫,姑娘忘了订亲之事,却还记得徐大人?」

  花萸瞪大了眼睛,心跳差点停止,「你说什么?徐大人是我的未婚夫?」

  清霜点了点头,「是啊,三个月前定的亲,婚期在三个月之后。」燕朝的风俗,没特殊情况的话,备嫁期都在半年之中。

  花萸呼吸瞬间急促,心口发热,他是原主的未婚夫?怎么会这样?

  前世直到与她相遇前都没成亲的他,竟然订亲了?

  她眼前蓦地闪过阴间使者保证会让他们再相逢时,闪亮亮的眼神和嘴角微微翘起的诡异表情……原来那家伙不安好心!

  花萸气急败坏的掀开被子,她整个人都气到热了!

  「姑娘……您怎么了?您还好吧?」清霜看着主子的反应,很是不安,主子到底怎么了?一会儿惊喜,一会儿咬牙切齿……

  花萸瞪眼,「清霜!徐大人是何官职?」

  清霜都称他大人了,可见已经在朝为官。

  清霜见主子严肃起来,连忙道:「徐大人在殿试让皇上钦点为状元之后,便入了翰林院,是从五品侍读学士。」

  花萸神情激动了起来,心潮起伏。原来她回到了她家大人二十岁的这一年,他刚高中状元,文采深受皇上青睐,将来前途无可限量,日后他会升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,一步步高升,最后位居高位,坐上国相的位置,受到皇帝重用,握有实权……

  想到这里,她的心紧紧一缩。

  前世的他位高权重、光风霁月,品格高洁,嶔崎磊落,拥有逸群之才,受皇帝倚重,受文武百官推崇,受天下百姓信赖,还拥有神仙颜值,两人相遇时他已届中年却还是风姿潇洒、翩然俊雅。

  而她,虽然在另一个时空是女装电商小组长,外型亮丽,年轻又充满干劲,一天只睡五小时,南征北讨,不知道什么叫休息,为公司立下许多汗马功劳,不到三十岁就年薪三百万,住小豪宅、开名车,意气风发。

  但穿越后的她不过是个身世不详的弃儿,流浪街头乞讨,让人牙子拐骗,卖进徐府为婢……当初她疲劳驾驶自撞安全岛,醒来成了个签了死契、没人权的小丫鬟,她当真觉得是青天霹雳,比死还难过。

  她不懂老天让她死就算了,为何要让她穿越,让她变成一个身在古代,全然不能由自己做主的小奴婢?

  前世他们身分悬殊,年龄也悬殊,前世的她才十四岁,而他已三十七了,他受到她的吸引是因为穿越前的她是干练的轻熟女,对于治理国家方针,许多想法上与他不谋而合,她给他讲述另一个时空的经济社会等等概念,他听得专注,常要她多讲一些,而她也为他的人品、学问、风采所折服,前世没时间谈恋爱也不想谈恋爱的她,瞬间掉进了爱河,深深为他心折。

  那时她还不适应自己小婢女的身分,脑子里哪里有身分配不配的问题,一头栽进了情网里,还觉得聪颖伶俐的自己配得上他。

  他们相爱,他不愿她为妾,欲娶她为妻,她不晓得大祸临头,还喜孜孜的以为老天安排她死后穿越是让她来遇上真爱的,也埋下了悲剧的种子……

  想到前世是如何惨死的,她瞬间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了,那种窒息的感觉清楚的浮现,她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,池塘里的泥沙淹进了她的口鼻,凌迟着她,让她清楚的感受着死亡的逼近……

  「姑娘……」清霜眼里有掩不住的担心,今天的主子太奇怪了,是昏迷的后遗症吗?

  「无事。」花萸……此时她该适应陆宛飞这个名字了,她看着清霜,眼神坚定,「我饿了,传膳。」

  多莲回来禀报已经都通知了,不到半个时辰,陆宛飞的松龄院就来了好些人,陆家家主陆祥熙、陆老夫人、陆家主母杨琇锦、陆家二姑娘陆宛霖,以及陆祥熙的两名小妾——?桂姨娘、月姨娘。

  桂姨娘、月姨娘原来都是杨琇锦身边的大丫鬟,在杨琇锦生下陆宛霖就再也无法怀上孩子时,陆老夫人出面以死威胁,杨琇锦才将两人给陆祥熙为妾,陆祥熙也不敢违逆母亲,勉为其难的接受了,谁知道十多年过去了,两人也是没怀上。

  陆家无后,这成了陆老夫人心中的痛,她想再物色几名小妾给陆祥熙,陆祥熙却是再也不愿了,说陆家无后是命中注定,命里有时终需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,他不强求,也要陆老夫人莫再强求。

  陆老夫人虽然放不下,也只能暂时消停,但还是暗地琢磨着再给他物色人选,她就不信陆家会断了香火!

  「祖母、父亲、母亲,只是让丫鬟去通传一声宛飞无恙了,你们怎么就都来了?实在让宛飞又感动又不敢当。」

  陆宛飞示意清霜、多莲一左一右扶她起来施礼,孱弱的模样我见犹怜,清霜、多莲想到适才还坐在桌前气定神闲用膳的主子,吃了满满一碗饭,又喝下满满一碗鸡汤,看起来康健的很,而现在这有气无力的模样是……两人脑子里顿时冒出好多疑问。

  「不必施礼了,快躺下。」陆祥熙蹙眉,对于这个女儿,说到底他是感到亏欠的,虽然锦衣玉食,可他给的关怀太少……

  「多谢父亲体恤,那女儿就失礼了。」陆宛飞从善如流,又极为弱不禁风地躺了回去,嘴角挂着感激的微笑。

  论心机,在穿越前她是女强人,跟厂商谈条件、跟竞争者周旋、跟消费者谈感情,这些都是她的强项,而前世她成了后宅的小丫鬟,更是看了许多宅斗手段,她都铭记在心,这点示弱以削减敌人戒心以及博取同情的手段,她应用起来得心应手。

  「宛飞能醒来太好了,这些日子以来,我天天向菩萨祈求,皇天不负苦心人,菩萨果然听到我的诚心,让你醒来。」杨琇锦一脸的慈爱,心里却大为震惊的想,怎么回事?向来沉默寡言,可以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嘴甜了起来?还有,她都让那些大夫开些无关紧要的药方了,怎么她还会醒过来?这不可能啊,太蹊跷了……

  「醒来就好,不然咱们可不知如何向徐家交代。」陆老夫人撇了撇嘴,对于孙女从鬼门关捡回一命,没太大情绪。

  陆宛飞看了眼严肃的陆老夫人,她知道陆老夫人不喜欢她,因为杨琇锦从中作梗,才让陆老夫人打从她一出生,便不喜她这个嫡亲的孙女。阴间使者可真是周到,让她连这些细节都知道,摆明了要她消除陆老夫人对原主身世的怀疑。

  「姊姊突然病倒,把我们都吓坏了,如今能醒来,真是可喜可贺。」陆宛霖庆幸地道。

  陆宛飞朝陆宛霖柔柔一笑。「让妹妹担心了。」

  陆宛霖殷切道:「姊姊知道就好,姊姊要快些好起来,让祖母、父亲母亲都放心才好。」

  陆宛飞又朝陆宛霖感激一笑,「妹妹说的是,我这一病,当真不孝,我会努力好起来,不再叫祖母、父亲、母亲担心。」

  适才她让清霜给她梳头时已看过她如今的样貌,清丽无双,叫她十分惊艳,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,那不牢靠的阴间使者这部分还真是够意思,让她在这样一个大美人身上借尸还魂,而她眼前的陆宛霖就逊色她太多了,再往旁边一看,陆宛霖和杨琇锦还长得真像,不愧是母女。

  这么说来,她应该是长的像她的生母,她的生母一定是个大美人,美人红颜薄命,年纪轻轻就死了,想来那美丽的容颜肯定长久以来都烙印在陆祥熙心中吧?

  她要怎么唤起陆祥熙对杨琇瑛的记忆,然后揭穿杨琇锦的坏心肠,把杨琇锦赶出陆家呢?她得要做到这一点,才能还借用原主身体的人情……

  「好了好了,都出去吧,让宛飞丫头好好休息。」陆老夫人发话了,蹙着眉,神情有丝疲惫。

  杨琇锦巴不得快点离开好去详查陆宛飞会清醒的原因,她连忙附和道:「老夫人说的是,宛飞大病初愈,是该好好休息,咱们都出去吧。」

  一行人鱼贯出了寝房,陆宛飞才坐了起来便听到陆老夫人哎哟一声,跟着是众人大惊失色跟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。

  陆宛飞心里一动,吩咐道:「多莲,去看看!」

  「是!」接获主子下令,本来听到骚动后就蠢蠢欲动的多莲马上眼睛闪亮的奔出去。

  清霜往外头张望,蹙眉道:「老夫人会不会是又跌倒了?半年前才跌倒一次,好不容易才好起来……」

  陆宛飞没多加臆测,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,她表现的机会来了。

  没一会儿,多莲跑着回来了,「姑娘,是老夫人给一只花猫吓到,整个人往后栽,跌倒了,好像扭伤了哪里,此刻正抬回松吹院!」

  多莲回报时没多大担心,反而眼睛闪亮亮,隐隐有些兴奋,陆宛飞看得好笑,可见陆老夫人平时待她有多冷漠,才会陆老夫人跌跤了,多莲却是窃喜。

  不过心里虽然好笑,她表面却是淡定起身,「去看看。」

  她倒要看看阴间使者要给她什么表现的场子,她觉得就快知道阴间使者给她的金手指是什么了。

  第二章 展露医术

  松吹院,陆老夫人躺在床上不断呻吟,陆宛飞主仆三人到的时候,大夫也正好到了,混乱之中,也没人注意她来了。

  「孟大夫快请!」陆祥熙的焦急写在脸上,让出位置来,让孟大夫坐到床边。

  孟大夫把了脉,细细诊查,在损伤部位找到明显的压痛点,再仔细推敲,一会儿严肃地道:「陆大人,老夫人这回是腰扭伤,比上回脚扭伤更严重。」

  陆祥熙十分懊恼,「都怪我没注意到那只猫……有劳孟大夫诊治了。」

  孟大夫慢吞吞的说道:「老夫人有年纪了,腰扭伤没那快好,要慢慢治疗,我先开一服舒缓疼痛的药,再给老夫人施针。」

  一旁丫鬟送上笔墨纸砚,孟大夫很快写下药方,神情专注,嘴里跟着念道:「当归、大黄,赤芍、续断、骨碎补、桃仁、丹皮,制乳香、制没药、红花、芒硝,水煎分二次服,每日一剂。」说完,将药单交给一旁候着的嬷嬷,跟着取出针袋给陆老夫人针灸,针起针落,一边屏气凝神,娓娓念道:「刺肾俞、大肠俞、秩边、腰阳关、环跳、委中、次髎、阿是穴……」

  然而当他收针之时,陆老夫人还是呻吟不已,甚至有些嚎叫了起来。

  他咳了一声,严肃道:「我说了,扭伤腰要慢慢治疗,一时片刻见不到成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,老夫人不必着急,耐心点,假以时日,一定会慢慢复元……」

  倒也不是他学艺不精,而是燕朝的针灸之术尚不纯熟,汤药为主,针灸只是辅助,既是辅助,自然效果不大。

  陆宛飞看了好一会儿,此时开口道:「孟大夫的银针可否借我一用?」

  刚刚听大夫喃喃自语穴位,她居然有种直觉,觉得她可以治,她这才知晓阴间使者让她自带的金手指是医术。

  不错嘛,倒是个很实用的金手指,送人自用两相……是救人救己两相宜。

  「大、大姑娘……」孟大夫见她从人群里出来,吓了老大一跳,跟着便有些慌乱。

  他收了丰厚银子,之前上门诊治时,给眼前这位陆大姑娘开了几次不痛不痒的药方,虽然良心过意不去,可谁也不会与银子作对,再说也不是他要害她,是给银子的那人要害她,他自认不干他的事。

  毕竟他很确定,这位陆大姑娘得了无药可医的怪病,就算他好好开药方,她也没救了,肯定活不过三个月。

 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,她竟然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?见鬼了不成?

  陆宛飞心里有数,孟大夫这心虚的反应说明了他也是给她乱开药方的大夫之一,不过,她不会追究这个。

  「敢问大姑娘借银针要做什么?」孟大夫眼神惊慌,吞了吞口水问道。

  陆宛飞轻描淡写的说道:「看祖母疼成这样,我实在于心不忍,想为祖母施针减轻疼痛。」

  此话一出,所有人皆是哗然。

  陆祥熙脸色一正,斥道:「宛飞,你现在是在胡说什么?你要为你祖母施针?你又不会医术,怎可在孟大夫面前口出狂言?」

  陆宛飞淡定地道:「父亲,女儿自小爱看医书,虽然没正式拜师,可有把握能为祖母削减疼痛。」

  原主自小爱看医书,有习医的志向,也有天赋,只是医娘这职业,在燕朝的地位不算高,得不到陆祥熙的认同,原主没法正式习医,只能自修。

  这样说起来,阴间使者让她带着医术这金手指也不算突兀了。

  「宛飞,你要知道,爱看医书和医人是两回事,你只是平时看看医书就想医人,未免自大。」杨琇锦话说得义正辞严,对陆宛飞出头的行动很不以为然。

  陆宛飞笑笑地看了杨琇锦一眼,「何不让我试试,一试便知。」

  杨琇锦心里一跳,陆宛飞那嘲弄的一眼让她觉得自己低她一等。

  奇怪了,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?平时陆宛飞对她这个嫡母兼亲姨母总是毕恭毕敬的,从没让她有这么不舒服的感觉,适才她为什么会认为陆宛飞觉得她只是个妾,取代不了她亲生母亲的位置,究竟是为什么?

  「让宛飞丫头试!」床上快痛死的陆老夫人嚷了起来。「只要能让我不疼,谁试都好!」

  陆宛飞沉着地道:「既然祖母都同意了,孟大夫,就借您银针一用了。」

  陆宛飞朝孟大夫伸出了纤纤玉手,那葱白小手似有令人无法违抗的力量,孟大夫又想到了自个儿对她做的亏心事,遂乖乖交出了针袋,还自动起身礼让床边的位置。

  陆宛飞接过针袋,沉着地坐在陆老夫人床畔。

  清霜和多莲对看一眼,两人心里都忐忑不安,虽然主子平常是有看医书的嗜好,可还不到可以行医的地步啊,况且对象又是老夫人,若是医出了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?

  这时,陆宛霖状似关心地说道:「姊姊,你可要三思后行啊,不要为了求表现,伤了祖母,到时恐怕父亲无法原谅你。」

  陆宛飞眉眼不抬,怡然不惧,淡淡地道:「多谢妹妹提点,可我心中并无求表现三字,我一心只想为祖母减轻痛苦,看到祖母如此疼痛,我心中不舍。」

  陆宛霖涨红了脸,气得牙痒痒,陆宛飞言下之意好像在说时刻想要求表现的是她陆宛霖,真是死丫头!

  杨琇锦面色微变,瞪了女儿一眼,示意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,多说多错。

  见陆宛霖闭上了嘴巴,陆宛飞在心中冷哼一声。

  好听话谁不会讲?讲好听话又不用钱,原主是太笨了,不肯嘴甜一点,才会搞得自己在府里没地位。

  她不再理会四周的动静,垂下了视线,当她拿起银针之时还有些犹豫,她真的会针灸吗?可银针一到她手里,她便鬼使神差的开始给陆老夫人施针,她自己都啧啧称奇,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?阴间使者太强了。

  陆老夫人的呻吟慢慢弱了,当陆宛飞收针时,她已经感觉不疼了。

  陆宛飞将陆老夫人扶坐起,温温婉婉地问道:「祖母还有哪里感到不适吗?」

  陆老夫人吁出一口气,「没有,不疼了,都不疼了。」

  孟大夫揉眼,他什么都没看清楚,怎么就施好针,而且不疼了?

  「祖母安好,孙女就安心了。」陆宛飞将针袋还给孟大夫。「多谢孟大夫相借。」

  孟大夫接过针袋,忍不住问道:「大姑娘适才是如何施针的,何以能为老夫人解除疼痛?施的是哪些穴位?」

  陆宛飞似笑非笑地睇着孟大夫。「孟大夫这是要拜我为师吗?」

  要知道,药方、施针的手法、穴位都是各个大夫的看家本领,若非有师徒关系绝不会传授他人。

  孟大夫一噎,困窘地道:「恕老夫唐突了。」

  徐府,步月轩。

  端砚匆匆进入书房,见主子正在读书,怕扰了主子他本欲退开,却让他家主子给出声叫住了。

  徐凌澜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中书卷,只淡淡的问道:「有事?」

  「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」端砚搔了搔头。「小的听说陆大姑娘醒了。」

  徐凌澜微微搁下了书卷,「哦?醒了?」

  这么说,陆宛飞不是在这场大病中死的?

  看来,陆宛飞还不到死的时候,那就再等等吧,她总会死的。

  他知道陆相的嫡长女会红颜薄命,因此他才会点头答应这门亲事,目的是要博一个克妻的名声。这一世,他要将自己的名声搞臭,不再保持着高洁的形象,即便因此当不上国相,他也不在乎,只要能与花萸再续前缘就好。

  前世他是三十七岁那年遇到花萸的,她被卖进徐府为婢,他却对见解不凡、古灵精怪的她所着迷,她是他第一个钦慕的姑娘,也是唯一一个让他产生要白首偕老、厮守终身想法的姑娘,他不顾一切要娶她为正妻,可他的爱却将她害死了……

  半年前,他重生了,重生在自己二十岁的这一年,当时他便做了一个决定,他接下的形象要有别于前世的自己和这一世前二十年的自己。

  距离花萸走进他的生命还有十七年,他决心静待岁月流逝,并用十七年的时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,并决心要表现出一些令人无法亲近的怪癖,如此待他与花萸相逢时,外界的阻力便不会那么大了……

  「备份厚礼送到相府,祝贺陆大姑娘康复。」说着,他那俊雅的面孔上神色淡淡,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。

  自己答应这场婚事心思不纯,对她好些也是应该的,听闻她在相府并不受宠,他的厚礼或许能让她在相府得到好一些的待遇。

  「是!小的马上去办!」端砚得到想要的答案,兴高采烈的出去了。

  他还以为主子只是虚应这桩婚事,又会像过去那样对女人的事漫不经心,只把精神放在学问上,没想到主子这回是真的有看中陆大姑娘,不是随口应允了婚事而已。

  看来主子成亲后要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,再生几个小主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事。

  端砚一想到这里,脚步更轻快了。

  徐府,春明轩。

  颜氏优雅地端起茶盏,杯盖轻轻在茶盏上错了几下,她低首啜了口香茗,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:「你说陆大姑娘醒了?」

  颜氏的心腹嬷嬷余明俏笑吟吟地应道:「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,却硬是转醒,可见那陆大姑娘是个有福的,尤其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那福气会随着她嫁进来咱们府里,福旺咱们徐家。」

  颜氏撇了撇唇,「醒了就好,要不然凌澜好不容易点头的亲事若这样无疾而终,下回要他再点头又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。」

  余明俏附和道:「二少爷这回点头,奴婢也是好生意外,从前连个通房都不要,夫人给说的几门亲事都二话不说的推掉,这回说也奇怪,答应得特别爽快,想来是体会到夫人的苦心了。」

  「说起陆宛飞那个孩子,我是满意的。」颜氏不紧不慢的说道:「大家闺秀,知书达礼,肯定极好拿捏。」

  余明俏嘿嘿一笑,「不好拿捏又如何?嫁进来咱们徐府,自然一切要遵照夫人的意思。」

  颜氏甚是满意地翘起唇角,想到可以折腾一个什么都不懂、娇滴滴的千金小姐,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光,不由得兴奋起来。

  「表姨!」一个绿衫姑娘欢快的奔了进来,一张圆圆的脸,稍微有些大,倒是五官的组合颇为讨喜,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名贵的上等货。

  她是颜氏娘家表妹的女儿,算是外甥女,称颜氏一声表姨,名叫姜葆儿,住在益州,一个月前才来京城做客,客居在徐府。

  颜氏颇为喜欢这个长得可爱又嘴甜的小姑娘,可惜身分不高,只是商家之女,不能做为她的儿媳,不过,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……

  「奴婢给表姑娘请安。」余明俏很有眼力,知道姜葆儿得颜氏欢心,便也对她很客气。

  「天气这么热,怎么过来了?」颜氏笑着示意姜葆儿坐下。

  姜葆儿笑容可掬地道:「就是天气热,葆儿这才给表姨做了冰碗,赶紧送过来,表姨尝尝可喜欢,糖水是用我自个儿酿的桂花蜜做的,上头果丁是南国的蜜果和蜜桃,连宫里都吃不到。」

  姜葆儿的丫鬟玲兰端上冰碗,颜氏笑睇着姜葆儿,「你有心了。」

  姜家是大海商,一些海外的新鲜的昂贵玩意儿别处见不到,在姜府是挥霍着用,姜葆儿用的胭脂水粉都是海外的,也常送给她,不但包装精美,也特别好用。

  「我当表姨是自己娘亲一样,有好吃的,自然第一个想到表姨了。」姜葆儿笑道。

  颜氏特别喜欢她这心无城府的样子,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姜葆儿,皮肤水嫩,吹弹可破,身材玲珑,胸前丰满,小小年纪发育得极佳,已是前凸后翘,加上精致的打扮,足以补足容貌上的不足。

  颜氏不疾不徐的说道:「这么好吃的冰碗,不要只送给我一人,也给你凌澜表哥送去,你主动些,多亲近亲近,将来等你表嫂进了门,怀了身孕不好伺候时,再让你伺候你凌澜表哥,到时等你怀上了,再给你一个贵妾名分也是理所当然。」

  姜葆儿眼睛亮了起来,顿时双颊绯红。

  这意思是——?让她嫁给她的凌澜表哥?而且是贵妾?

  她很是心慕她的凌澜表哥,在来京城做客之前,她娘亲和嫂子千交代万交代,要她设法爬上凌澜表哥的床,不当正妻无所谓,有个姨娘名分就足够了,到时他们姜家的生意不愁没人关照,不说凌澜表哥仕途一片看好,就说徐家家主表姨丈徐观修好了,可是官拜大学士,书香门第,地位多崇高啊,能和徐家结为亲家,姜家要取得皇商的资格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?

  那些官商之事她不懂,也不想懂,她只想着她的凌澜表哥,想到他那俊雅的容貌,如谪仙般的气质和叫人崇拜的学问,能躺在他的怀里,即便不是贵妾也无妨,只要能做他的人,她都心甘情愿!

  「葆儿明白表姨的意思了,葆儿会照着表姨的意思去做。」姜葆儿羞答答的说道,满脸红晕。

  「今天晚上就去,给你凌澜表哥炖些消夜,最好留下来陪陪他,给他暖暖床,他尚未娶妻又无通房小妾,不免寂寞……」

  颜氏说的轻描淡写,姜葆儿的耳朵却几几乎要烧起来。

  她没有听错吧?表姨这是在鼓励她给凌澜表哥暖床?表姨出身官家,可是大学士的夫人,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?真是匪夷所思啊!

  不过,有了颜氏的鼓励,姜葆儿的目标更明确了,她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  当日,夜深人静时,姜葆儿便将亲手炖的燕窝送到了步月轩,守门的端砚见她独个儿上门来,连个丫鬟也没带,不免奇怪。

  「表姑娘这是?」端砚打量着她,眼里带着不解。

  姜葆儿露齿一笑,「表姨让我给表哥送消夜,这个点,表哥肯定是饿了,那我就进去了。」

  抬出了颜氏,端砚也不敢直接阻拦,可若放人进去,保证被主子骂死,主子对表姑娘向来不假辞色,哪里会吃她送来的消夜?主子三个月后就要成亲了,夫人让表姑娘这么晚来分明存心添乱……

  见姜葆儿说着便要进书房,端砚连忙陪笑,「表姑娘留步,小的去看看少爷歇下了没,前几日,少爷事务繁忙累坏了,怕是早早就歇下了……」

  姜葆儿也不好硬闯,但让个下人拦住又不爽,没好气地道:「好吧!你快去问,我端着燕窝可累了。」

  「是!小的会快去快回!」

  端砚一溜烟的进书房,一口气将来意说明,闻言,徐凌澜眼里波澜不兴,只微微露出了一丝冷笑。

  前世他便对母亲颜氏极为不满,这一世自然是延续了那股恨意。

  若不是颜氏,花萸也不会惨死,颜氏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,却把他最爱的女人沉塘惨死,还将泡了三天池水的尸首抬到他面前给他看,痛苦扭曲的五官、发白肿胀的尸体,存心要吓唬他,让他心生恐惧、让他对花萸再无留恋,如此恶意歹毒叫他如何不恨?

  再者,自小到大他从未在颜氏身上感受到一丝母爱和关怀,有的只是无止境的要求和威胁,颜氏曾痛心疾首的说,对他严格是为了他好,为了让他考取功名,为了让他一帆风顺,可是他却隐隐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
  若是发自内心的想为他好,他自然能感受到母爱,就如同花萸对他的爱和关心,他能感受到她的真心一样,若是母亲真的爱他,真的是为了他好,他又如何感受不到?

  不过,明知道他要成亲了,却别有心机的派了姜葆儿来,倒是帮了他的忙,他正愁没有迅速破坏名声的方法。

  他眨了眨眼,淡淡的说道:「让她进来。」

  「啊?」端砚惊得下巴快掉了。「您是说,让表姑娘进来?」

  徐凌澜抬眼,「我口齿不清吗?」

  端砚连忙摇头,「没有、没有,小的是意外,您不是一向不喜表姑娘……」

  徐凌澜眼神悄然变幻。「凡事都有第一次,不喜,不代表不能利用。」

  端砚明白主子的心思不是他能揣度的,主子的话他虽然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,可他没有再问,反正再问他还是听不懂,那又何必问?

  端砚出去请姜葆儿了,没一会儿,徐凌澜就看到姜葆儿款款而入,肤色莹白,唇色娇艳,显然是刻意打扮了,面上喜孜孜的像中了发财票,徐凌澜如墨的眼眸转为轻蔑。

  在燕朝发财票都是民间私贩的,金额也不大,奖金顶多一千两银子,但前世花萸说她听说过有个地方发财票是朝廷发售的,中头彩者能一夜致富,人人争买,朝廷也靠发售发财票得到大笔金钱挹注国库,做为帮助贫病百姓的基金。

  他觉得那肯定不是花萸听到的,是她自己的想法,她的想法总能让他耳目一新,甚至常常感到崇拜。

  当时他已是国相,却折服在她超乎常人的思想里,每每与她轻松的躺在草地上,望着星空彻夜畅谈时,他都觉得她绝对不只十四岁而已,她从来不自卑,身为签了死契的奴婢对她毫无影响,她自信,手里像握着千军万马,有着源源不绝的点子,他常觉得她的身体里面肯定住着另外一个人,那才是真正的她,她才会有那些不凡的见解和思想。

  总之他的花萸,他聪慧的花萸是无可取代的,世上没有任何姑娘能与她一样聪慧,一样反应敏捷,一样的能够举一反三,她是独一无二的,是他最珍贵的宝贝,能与她相遇相爱,是他来到世上之后最快乐的事,他的生活不再只有枯燥的公文和学问,她总是能让他放下笔,跟她去郊外走走,春天看花,夏天游湖,秋天赏枫,冬天玩雪,万事万物落在她眼里都有意思,而那样的她在他眼里独特而耀眼……

  「表哥,你这么看葆儿,葆儿会害羞。」姜葆儿受宠若惊,被那样蕴含柔情的眼神盯着,她又喜欢又紧张。

  难道他真的只是表面上装得对她冷淡,其实对她有意思?而表姨早看出了这一点,才会大胆地暗示她来?

  「把托盘搁下。」徐凌澜勾唇吩咐。

  姜葆儿垂眸,柔情万千地道:「好的,表哥。」

  托盘放下之后,她两手就空了,可以做别的事,她要不要听她娘和嫂子的建议,去他腿上坐着?她娘说的,男人都抗拒不了美人儿的投怀送抱,她主动送上门,他还能坐怀不乱不成?何况对男女之事,她又不是没经验……

  「表哥……」姜葆儿眼波流转、羞答答的轻唤,她正芳心难耐,要不管不顾的奔过去坐上徐凌澜的大腿时——?

  「坐下。」徐凌澜微抬下颚示意,「看到你面前的纸了吧?旁边有字帖,你照着写一遍。」

  姜葆儿停住了脚步,愣住,茫然地看着徐凌澜,「啊?」

  徐凌澜微蹙眉头,「你不是没习过字?」

  姜葆儿茫然的看着突然露出嫌恶神情的徐凌澜,样子很呆。

  她是没习过字,一来她没兴趣,也没天分,二来她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,这辈子她跟才女无缘,但将来会给她很多嫁妆,她只要学会怎么管好银子就行,其他的没必要学,因此,她也就不学了。

  「知道我是圣上钦点的状元吧?」徐凌澜又突然开口问道。

  这题她会!姜葆儿连忙点头,「当然知道!」

  他游街那日,她还特地包下点水阁视野最好的厢房来看他的风采,虽然花了她大把银子,可很值得。

  徐凌澜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,「要待在我身边,连个字都不会写,你觉得可以吗?」

 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!姜葆儿恍然大悟,「当然不可以!」

  她明白凌澜表哥的苦心了,自古才子配佳人,虽然她是佳人,可不是才女也配不了状元郎,做为凌澜表哥的女人,要是让人知道她目不识丁,凌澜表哥可要遭人取笑了。

  「明白了就坐下,开始吧!」徐凌澜缓慢的说道,自己重拾起书卷,不再理会她,但不经意间,看到了她战战兢兢开始写的第一个字,不由得挑眉。

  太差了,写的字差花萸太多了,花萸同样未曾读书习字,可天资聪颖,他手把手的教她,她很快学会了认字和写字,不到一个月就写得一手好字,几乎与他笔迹一模一样。

  他的花萸,前世他亲手将她埋在花树下,愿她转世投胎,投生到好人家,不必再受污辱和苦难。

 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重生,而现在距离再见她还有十七年,此时的她还尚未出生,他即便想找也无从找起,但他很确定,他脑中关于两人的快乐回忆足够他撑过漫长的等待……

  这一晚,姜葆儿写了两个时辰的毛笔字,累得她想投降叫救命,直到夜已深沉,她频频呵欠,徐凌澜总算开口叫她回去歇息。

  姜葆儿脚步虚浮的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,玲兰忙不迭迎上来扶住她。

  「姑娘这是怎么了?不是去给表少爷送消夜?怎么去了那么久,还看起来那么疲累?像去做了苦力似的。」

  姜葆儿撇了撇唇,「什么做苦力?你会不会说话?表哥留我谈心,我一直在书房书陪他陪到现在。」

  姜葆儿避重就轻,把自己在步月轩书房里和徐凌澜独处两个时辰的事透露,玲兰听得一愣一愣。

  怎么可能,表少爷一向对自家姑娘冷冰冰,怎么可能跟她谈什么心?

  玲兰不相信,但有其他丫鬟婆子听去了,急忙奔相走告。

  于是第二日姜葆儿待在步月轩陪伴徐凌澜,甚至她伺候了徐凌澜的谣言不胫而走,人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,更重要的是,徐凌澜并没有出面否认谣言。

  接下来几日姜葆儿在徐府里是翘着尾巴走路,彷佛她已经是徐家未来的主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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